Yearly Archives: 2016

怠慢

《 广州日报》

2016-05-22

怠 慢

尤今

一位到新加坡游览了两个星期的外地朋友,在临别晚宴上,谈起新加坡的名胜,如数家珍。唐城、虎豹别墅、飞禽公园、植物园、中央公园、范克里夫水族馆、双林寺、天福宫、鳄鱼园、动物园、圣淘沙、乌敏岛、圣约翰岛、龟屿,等等,都印上了他清晰的足迹。

 我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越听,越惭愧。

 他眉飞色舞地描绘着的好些名胜,寻幽探密的好些岛屿,都是我足迹未及的。

 不是全然缺乏寻访探究的好奇心,只是因为这些名胜都近在咫尺,就像是握在掌心里的东西一样安全牢靠。心里老想:又飞不掉,急什么嘛!这样无意识地一日拖一日,一年拖一年。地方慢慢地老去了,人呢,始终没有把脚步印上去。最糟糕的是;不去、不看,心里居然也没有任何遗憾的感觉。

 近读上海女作家查志华女士的散文集《无华小文》,内有一段文字,好似鼓槌一样,狠狠地敲在我心叶上:

 “人对自己初来乍到的城市都有一种寻访探究的浓厚兴趣,而对自己生活其中几年几十年的地方却常常无意中薄视并怠慢了,所以有人写诗说:熟悉的地方无风景。”

 薄视、怠慢。

 对对对,身在庐山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因置身于庐山的那个人对于气势磅礴的庐山心存怠慢。

 被“怠慢”了的风景,可以等——即使等上十年八年,那风景,依然妩媚如昔。可是,倘若被“怠慢”了的是人才,这人才,可经不起一等再等呀!

 

 

尤今与您有约

尤今-书房 YJ

【尤今与您有约】

 ——来自国家图书馆的信息——

 “以微笑面对人生,以爱心拥抱世界”——这是本地作家尤今的座右铭。

迄 2016年2 月,尤今已经在新加坡、中国内地和台湾、马来西亚等地出版了小说、散文、小品、游记等177部。她目前为新加坡、中国、香港的报刊杂志撰写专栏。

酷爱旅行的她,已把足迹印在世界上100余个国家上。

读过她生动活泼而意义隽永的作品后,你是否想和她面对面地交谈呢?

由新加坡国家图书馆为“2016年阅读节”而主办的《尤今与您有约》,详情如下:

主持:联合早报专栏作家虎威先生

日期:05-06-2016 (星期日)

时间:2 pm – 3.30 pm

地点:国家图书馆大厦底层1楼,中央公共图书馆展览区

报名方式:有意出席者,请将名字和出席人数电邮至readsingapore@nlb.gov.sg

入场免费,欢迎出席。

电台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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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莎访谈——《蝴蝶人生》】
我将于 23-05-2016(星期一)下午 4.15 pm 接受邀请,在958播音频道与资深广播员一莎共谈小品文集《蝴蝶人生》(玲子传媒出版)。我将会通过我个人的经验,就生活、旅游、写作、语言、教育等等课题提出我个人的看法。

饼干

《 广州日报》

2016-05-19

饼干

尤今

  饼干,是孩子永远的零食。

  它花样多,款式繁,孩子一见着它,便眼花缭乱,心慌意乱。

  最爱的是肚脐宝石饼干。圆圆的一粒粒,上面嵌着五颜六色的糖霜。糖霜的形状,像火,一把把幽幽地烧着,烧得馋嘴小孩口涎长流。饼极脆,糖更脆。轻轻一咬,“咋啦”一声,金碎玉裂,糖味和饼味,相互交缠,小孩一口一粒,吃得欢天喜地。在那个生活艰苦的年头里,肚脐宝石饼不是一想便有的。有时,考到了好成绩,母亲给五分或一毛,当作嘉奖。钱一落入掌心,肚脐宝石饼便在脑中发出了无声的呼唤。跑去杂货店,看到玻璃瓶里那粒粒粲然生光的肚脐宝石饼,整颗心、整个的童年,都被它照亮了。

  另一种印象极深的,是苏打饼。四四方方的,像一张表情木然的脸。小孩不爱它,嫌它淡然无味。可是,每每一生病,它便好像鬼魅一样,伴着惨白的牛奶,无声无息地飘到你病榻来。吃进口里,粗粗糙糙的、干干燥燥的,好似在吞木屑呢!

  现在,人到中年。

  尽管外头世界已经起了惊天动地的变化,尽管许多东西都已经推陈出新,然而,奇怪的是:肚脐宝石饼和苏打饼,居然都不曾残酷的被时代所淘汰,依然十年如一日地蹲在大大的玻璃瓶里,默默度日。

  偶尔买来吃,然而,感受已迥然不同。

  食肚脐宝石饼,当那腻人的甜味天真无邪地蹿出来而幼稚无知地缠在舌头上时,我仿佛听到响自体内一声比一声清晰的“警钟”——甜,是健康的“公敌”哪!原本“避之唯恐不及”的苏打饼呢,成了中年情怀里的最爱。淡淡的饼味里,有一种隽永的香。咀嚼过后,满口生津。

  口味的转变,原本不足为奇,问题是许多成人看到孩子放怀大吃肚脐宝石饼时,便大声叱斥“糖霜坏牙”,彻底忘怀这曾经是他童年的“宠物”!每每碰上这种情形,我仿佛便看到了一条“无形的沟”,充满了嘲弄意味的横在上下两代之间。

家里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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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了美国诗人白雪丽(Shelly Bryant)今天发表于《联合早报》的短文“家里的语言”,十分感动。

啊,家里的语言。

这位定居于新加坡长达20余年的美国诗人,把新加坡当作学习华文的基地,投进了方块字辽阔的大海洋里,从此“深陷其中”,对华文这优美的语言痴恋不已。如今,华文已经成了她犀利无比的“武器”,她以华语发表演讲,以华文从事翻译工作;日日与华文为伍而乐不可支。

反观新加坡的莘莘学子,把“家里的语言”看成是“外星人语言”者,大不乏人。

以下,是白雪丽“家里的语言”全文:

《联合早报——18-05-2016》

家里的语言

 

白雪丽

 

我一生都不会忘记在新加坡受邀参与“2016世界书香日暨文学四月天”的活动,那是我平生第一次用华语来演讲。

我从来没上过正规的华文课,通过自学,听和读,我都没什么问题,但我比较习惯用口语,所以,那天,对着数百名观众而得用“正式”的华语来发表演讲,我心情十分紧张。

2016年4月22日至25日,我四次上讲台演讲,话题包括我学习华文的过程、我所涉及的翻译工作、和我从事诗歌创作这几大元素。

谈到翻译工作时,我跟听众分享我怎么在中国大陆认识企鹅出版社的编辑,然后,着手翻译一些中国大陆作家的文学作品。

四天的活动结束后,我才遗憾地发现,演讲时,我竟然没有提到我如何与新加坡华文文学作品缔结缘分。2013年,我已翻译过两三本书,还有不少的短篇小说、诗歌等等。当时,新加坡的出版社 Epigram Books 已经开始把本地的文学作品从华文、马来文、和淡米尔文翻译成英文。出版社的老板黄为忠(Edmund Wee)找上我,问我愿不愿意翻译周粲的短篇小说集。我当然很乐意,于是,这就成了我和 Epigram Books 携手合作一个美好的开始。

迄今为止,我和Epigram Books 已经合作翻译了四本书,一本是周粲的微型小说,另外三本是尤今的游记和传记;同时,我也为新加坡国立图书馆委员会翻译了邱菽园的六十多首古诗。

很多新加坡读者和作者都好奇地问我:新加坡文学作品会不会特别难以翻译。对我来说,一点都不会。相反的,我一直觉得本地的作品比其他国家的作品容易翻译。这倒不是因为新加坡的文学作品不如中国大陆、台湾或香港的。事实上,这和作品本身无关;而是因为我在新加坡旅居长达二十多年,新加坡用的华文就是我所熟悉的华文。我在这里开始我的学习之旅,这里的文化氛围(包括西方文化)也让我感到最自在。对我而言,新加坡是我的家,所以,理所当然的,翻译新加坡的华文作品,我也感到最得心应手。坦白说,每次受邀翻译新加坡的华文文学作品时,我都特别高兴,因为这是我感到最自然的华语;能多听,多说“家里的语言”,感觉很舒服。

希望以后会有更多的机会翻译本地的华文文学作品。

 

 

快乐的菌

《 广州日报》

2016-05-12

快乐的菌

尤今

 

都认为我是个快乐的人。

快乐,只因为我不“姑息养奸”。

“奸”,指的是藏在每个人脑子里专门制造忧悒元素的那个“小奸人”。

有人刻意养它,把它养得肥肥大大的,恣意作祟。

风平浪静时,他们把“小奸人”放出去,让它四处收集闲言闲语,然后,浸在这些无中生有的小道消息里,自虐地痛苦。

生活翻风起浪时,他们让平时便已“养尊处优”的“小奸人”洋洋得意地把微风化成台风,将微波变成巨浪。然后,在被夸大了的那种台风和巨浪里,哀哀悲泣,惶惶不可终日。有一天,当真正的狂风卷来而滔天的巨浪掀起时,他们便会被放任无羁而又胡作非为的“小奸人”硬生生地折磨至死。

我呢,不姑息养奸,从不、绝不、永远不。

我知它在,可是,我不理它、不管它、不听它、不说它,更重要的,不养它。

我生活的格子,密密地填满了,没有余隙给它为非作歹。尽管獐头鼠目的它终日在那儿探头探脑,可是,总找不到可以乘虚而入的门槛。

偶尔风起浪生而它蠢蠢欲动,我便全力以赴地与它对抗,绝不让它有茁壮成长的机会。当然,它也有良机得逞而兴风作浪的时候,可是,就算处在下下之劣势,我还是坚持“绝不养它”的大原则,它缺乏“养分”,孤军作战,过不多久,便自动“饿瘪”了。

我不养奸,但是,我养菌——快乐的菌。

养壮它、养肥它,然后,让它在文字里大量的繁殖,再把它传给所有接触那文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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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街灯”再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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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 远 的 街 灯”再 版 】

 谢谢玲子传媒,再版了我的散文集《永远的街灯》。今天接到出版社送来的赠书,真是欢喜。2001年,我以小说集《异乡情缘》与玲子传媒开展了第一次美丽的携手合作,多年以来,他 们 巨 细 靡 遗 地 追 求 完 美 的 精 神 、  缜 密 周 全 的 行 事 方 式  、 如 箭 出 弦 的 办 事 速 度 , 在 在 都 为 我 们 双 方 的 合 作 谱 出 一 阙 阙 圆 融 完 满 的 美 好 篇 章 。

 以下,是《永远的街灯》一书的序文:

《永远的街灯》自 序——尤今

             把 书 名 定 为 《 永 远 的 街 灯 》, 对 我 而 言 , 是 具 有 一 层 深 刻 、 深 邃 、 深 远 的 意 义 的 。

             街 灯 , 常 常 让 我 联 想 起 我 至 亲 至 爱 的 双 亲 。

             在 成 长 期 间 , 未 能 免 疫 地 经 历 过 刺 猬 式 的 叛 逆 期 。家 是 攀 笼 、 是 桎 梏 ;  爸 爸 的 教 诲 是 刺 耳 的 紧 箍 咒 、 妈 妈 的 叮 嘱 是 过 耳 不 入 的 寒 风 。  在 那 一 个 又 一 个 踩 着 自 己 影 子 回 家 的 夜 晚 , 街 灯 , 总 像 是 我 的 “ 保 护 天 使 ” 一 样 , 一 字 排 开 , 直 直 挺 立 , 照 出 一 地 黄 金 般 的 晶 亮 , 让 顽 皮 的 夜 猫 子 走 着 夜 路 时 安 心 而 又 舒 心 。

             不 管 我 回 家 多 迟 ,它 们 总 在 那 里 , 永 在 那 里 , 守 着 、 等 着 , 为 我 照 亮 回 家 的 道 路 ,  任 劳 任 怨 , 永 不 言 悔 。大 门 以 内 ,  双 亲 疲 惫 的 眸 子 镶 嵌 着 焦 灼 与 关 怀 , 然 而 ,年 轻 的 心 啊 ,却 错 误 地 将 这 解 读 为 不 信 任 , 原 本 快 活 地 笑 着 的 眼 睛 , 便 不 近 情 理 地 流 露 出 不 耐 与 不 快 。

             后 来 , 后 来 呵 , 等 自 己 也 在 家 中 坐 成 了 一 尊 引 颈 盼 儿 归 的 塑 像  , 才 蓦 然 看 到 了 附 在 父 母 身 上 的 “ 翅 膀 ”。 啊 , 人 生 的 道 路 走 了 那 么 一 大 段 , 才 恍 然 知 道“ 保 护 天 使 ” 其 实 就 近 在 身 旁 !  这 一 双 “ 保 护 天 使 ” , 犹 如 我 们 人 生 道 路 的 “ 街 灯 ” ,一 生 一 世 , 亮 着 自 己 , 照 着 孩 子 , 鞠 躬 尽 瘁 , 死 而 后 已 。

             以 为 街 灯 长 在 、 永 在 ; 不 累 、 不 老 ;    然 而 ,  2 0 0 3  年 ,  骤 然 而 来 的 、 接 踵 而 至 的 两 个 沉 重 已 极 的 打 击 , 却 狠 狠 狠 狠 地 将 我 的 人 生 戳 出 了 两 个 很 大 很 大 的 窟 窿 ──   我至爱 的 爸 爸 和 妈 妈 相 隔 不 足 百 日 相 继 辞 世 ; 那 种 贯 彻 骨 髓 的 痛 ,  惨 惨 地 将 我 的 心 和 肺 硬 生 生 地 撕 扯 成 两 半 。 有 一 段 很 长 很 长 的 时 间 , 我 挣 扎 于 一 张 黑 不 见 底 的 大 网  里 , 我 是 网 上 一 只 负 伤 极 重 的 虫 , 愈 挣 扎 便 陷 得 愈 深 , 全 身 上 下 牵 牵 绊 绊 的 都 是 丝 丝 缕 缕 拂 也 拂 不 掉 扯 也 扯 不 断 的 哀 思 , 眼 泪 , 几 乎 将 我 溺 毙 了 。

             丧 亲 之 痛 是 附 在 身 上 永 难 摆 脱 的 “ 水 蛭 ”, 然 而 , 纵 是 再 痛 , 日 子 却 依 然 得 过 下 去 。当 我 一 如 既 往 地 化 身 为 “ 街 灯 ” 为 孩 子 引 路 时 , 却 惊 异 地 发 现 了“ 街 灯 ” 散 发 出 来 那 一 圈 一 圈 温 暖 的 光 晕 里 , 有 着 双 亲 的 气 息 , 即 连 街 灯 的 亮 度 、  街 灯 照 射 的 方 向 , 都 是 似 曾 相 识 的 。 啊 , 双 亲 不 在 了 , 可 是 , 他 们 却 以 终 生 信 奉 的 理 念 在 路 上 铺 陈 出 一 片 一 片 温 柔 的 光 明 ,为 一 代 又 一 代 的 后 裔 驱 赶 魑 魅 魍 魉 的 黑 暗 。

             永 远 的 街 灯 呵 ,  不 朽 。

             谨 以 此 书 献 给 普 天 之 下 心 中 有 爱 者 。

             全 书 共 分 两 辑 。

             第 一 辑 “  人 生 交 响 乐 ” 总 共 收 录 了 1 2  则 反 映 现 实 的 散 文 ,  深 入 浅 出 地 诠 释 了 “ 酸 、 甜 、 苦 、 辣 ” 这 四 个“ 乐 章 ” 。

             曾 经 读 过 一 则 非 常 有 意 义 的 小 故 事 。

             一 名 年 迈 的 印 第 安 人 为 稚  龄 的 孙 儿 讲 述 人 生 道 理 , 他 说 :

             “  我 内 心 深 处 有 两 头 狼 , 一 直 在 进 行 一 场 你 死 我 活 的 恶 战 。 一  头 狼 是 恶 的 化 身 , 它 有 许 多 绰 号 , 包 括 : 恐 惧 、 生 气 、 悲 伤 、 悔 恨 、 贪 婪 、 傲 慢 、 自 怜 、 怨 恨 、 自 卑 、 自 私 、 不 忠 , 等 等 。 另 外 一 头 狼 则是 善 的 化 身 , 它 的 外 号 是 : 喜 悦 、 和 平 、 爱 、 希 望 、 宁 静 、 承 诺 、 谦 逊 、 仁 慈 、 宽 容 、 友 谊 、 同 情 、 慷 慨 、 真 理 、 忠 贞 , 等 等 。  这 两 头 狼 , 不 分 昼 夜 地 打 得 天 昏 地 暗  … …  ”

             孙 子 们 紧 张 兮 兮 地 追 问 :“  最 终 是 哪 一 头 狼 打 赢 了 呢 ? ”

             饱 经 世 故 的 智 慧 老 人 徐 徐 答 道 :

            “ 你 喂 给 它 食 物 的 那 一 只 。 ”

             故 事 很 短 ,哲 理 很 满 。

             实 际 上 ,每 一 个 人 心 中 都 有 一 个 五 彩 的 调 色 盘 , 任 你 随 意 选 绘 人 生 的 色 彩 。 你 要 它 红 , 它 便 红 彤 彤 地 展 现 无 限 娇 丽 的 风 情 ; 你 要 它 黑 , 它 便 阴 森 诡 谲 地 黑 不 见 底 。

             我 呢 ,  总 往 亮 色 看, 总 往 亮 处 去 。

             当 落 叶 从 秋 天 的 树 梢 萎 蔫 地 飘 下 时 , 我 想 到 的 是 新 春 生 机 勃 勃 的 嫩 芽 ; 而 当 我 听 到 震 耳 欲 聋 的 雷 鸣 时 , 我 憧 憬 的 是 彩 虹 的 璀 璨 。

            把 这 样 一 种 乐 观 的 思 想 贯 串 在 一 篇 篇 散 文 里 , 主 要 是 希 望 读 者 和 我 一 样 把 海 浪 的 澎 湃 解 释 为 欢 腾 的 歌 曲 而 不 是 悲 伤 的 哭 泣 。

             人 生 苦 短 呵 !

             第 二 辑 《 天 涯 圆 舞 曲 》 收 录 了 1 0 则 散 文 , 写 的 是 异 国 情 、 异 国 事 、 异 国 人 、 异 国 景 。   旅 行 , 是 我 常 年 阅 读 大 地 的 方 式 ;写 游 记 , 为 的 不 是 吟 风 弄 月 , 而 是 切 切 实 实 地 与 读 者 分 享 我 的 “  阅 读 心 得 ” 。 一 步 一 脚 印 , 从 步 履 中 看 大 千 世 界 , 即 连 缤 纷 落 英 , 也 别 有 启 示 。 走 一 寸 土 地 , 长 一 尺 智 慧 。

               这 2 2  则 散 文 在 收 集 成 书 前 , 曾 发 表 于 新 加 坡 、 中 国 、 台 湾 、 马 来 西 亚 等 地 的 报 刊 杂 志 。

         衷 心 感 谢 玲 子 传 媒 私 人 有 限 公 司 的 董 事 经 理 陈 思 齐 女 士 与 执 行 董 事 林 得 楠 先 生 , 他 们 已 为 我 出 版 和 再 版 了 1  6  部 作 品 ( 包 括 : 四 部 小 说 集 《 异 乡 情 缘 》 、《 听 , 青 春 在 哭 泣 》 、《 飞 鱼 在 天 》 和《金 色 的 袋 鼠》; 两 部 袖 珍 小 品 集《 伤 心 的 水 》 和 《 金 牙 签 》;  两 部 游 记  《 枪 影 内 的 温 情 》 和 《 缤 纷 城 事 》; 七 部 小 品 文 集 《  沙 漠 彩 虹 》 、 《 豆 花 不 撒 谎 》 、 《 亲 爱 的 青 蛙 》 、《 大 地 的 耳 朵 》、《 五 彩 箫 声》 、《 走 路 的 云 》、《 释 放 快 乐 》、《  蝴 蝶 人 生 》; 一 部 散 文 集 《 永 远 的 街 灯 》。2 0 1 6年,他们还推出了我的 3 部小品选集《 细 读 世 上 人 》、《 悦 读 人 间 情 》和《 品 读 天 下 事 》。

      他 们 巨 细 靡 遗 地 追 求 完 美 的 精 神 、  缜 密 周 全 的 行 事 方 式  、 如 箭 出 弦 的 办 事 速 度 , 在 在 都 为 我 们 双 方 的 合 作 谱 出 一 阙 阙 圆 融 完 满 的 美 好 篇 章 。

转个弯儿

《 广州日报》

2016-05-08

转个弯儿

尤今

我驾车,三个人谈谈笑笑,好不热闹。来到一个只能左转弯的路口,因聊天分心而向前直走,说时迟,那时快,一辆弯向左边的大卡车像一团可怖的黑影猛地向我撞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将轮盘大力扭向一边,只听得“哐啷”一声,车子旁边的窥后镜被卡车整个撞落了,车身也因摩擦而出现了大片丑恶的刮痕。

  这时,车子以内,“青光”泛滥——我朋友那两张白白的脸因惊吓过度而变成了惨绿色。在鸦雀无声的狼狈里,我向左看看、向后看看,看到她们的五官和四肢都在原位,而且,完好无缺,那颗狂跳着的、虚悬着的心,才勉强安定下来。

  原定的餐馆去不成了,没有了窥后镜的车子,必须立刻送进修车厂。

  久别重逢的喜悦烟消云散,大家都显得意兴阑珊。朋友余悸犹在,静默不语;我灰头灰脸,在心中自艾自怨:“刚才如果不抄捷径而走大路,不是不会遇到这倒霉的事儿吗?还有,那天拨电话定餐馆,如果定在别的地方,不是可以避掉这场意外吗?”

  自责、懊悔、怨怒,都有。一颗心,好似揉皱了的纸,闷闷的、痛痛的。过了好一阵子,我尝试换个角度来想这问题,霎时产生了不同的感受。

  情况可能坏上千倍万倍万万倍呢!现在,朋友既不曾受伤,车子又没有大坏,不是幸运绝顶吗?

  这样一想,凝聚在心叶上的那一片乌云,顿时便被一股轻快的风吹走了。

  把车子送进修车厂后,我和朋友欢欢喜喜地坐计程车去吃泰国餐了。

  任何事情发生以后,当事者如果一味愚昧地往牛角尖钻,最后一定会活活地憋死在那个暗暗的、尖尖的、全无退路的牛角里。然而,只要轻轻地转个弯儿,灿烂阳光、康庄大道,都在那儿,等着。

旅游见闻分享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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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于 5月15日(星期天)接受邀请联合早报“旅游版”主编周星利先生的邀请,以“文化遗产与旅游“为题,在“早报旅游玩家介绍会”上,和大家谈谈旅游的意义,并分享我个人的旅游见闻。

以下,是联合早报记者陈舒芬小姐的访问。

【走一寸土地,长一尺智慧】

陈舒芬(联合早报)报道

早报旅游玩家介绍会日期:5月15日 报名费:8元

足迹遍天下的作家尤今将在5月15日的早报旅游玩家介绍会上,以“文化遗产与旅游”为题,与读者走一趟回忆之旅,回味文化遗产地背后的故事及历史。

“对我来说,走一寸的土地就会长一尺的智慧。旅行是我教育的方式之一。”本地知名作家尤今说道。

旅游意义何在?旅游的意义因人而异。有人认为旅游是放松、玩乐的时光;有人则认为是长知识开眼界的行程。无论定义如何,旅游已成为国人一年中不可或缺的消闲活动。

由本报主办,康泰旅行社及公主号邮轮公司(Princess Cruise)主要赞助的旅游玩家介绍会将于5月15日在报业中心礼堂举行,主题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文化遗产地。

走一趟回忆之旅

此次介绍会请来了踏遍世界的本地作家尤今出席介绍,以“文化遗产与旅游”为题,分享多个让她印象深刻的世界文化遗产地。同时,也分享她周游列国的经验及心得。其他主讲人包括:早报前记者卢丽珊、公主号邮轮销售代表陈龙庆、康泰旅行社专业导游谭振伟与资深专业导游黄瑞文。

届时,尤今将介绍多个世界文化遗产地,与读者走一趟回忆之旅,回味文化遗产地背后的故事及历史,探索故事背后的道理,从中获得的启发,增长知识。

介绍会不只呈现文化遗产地辉灿烂的样貌,也有许多让游客思索的空间,尤今将重点介绍让她颇有感触的文化遗产地。

例子有保留了玛雅人遗迹的危地马拉基里瓜考古公园。玛雅村庄虽古老,但是出乎意料地金碧辉煌,然而,现今当地玛雅人的生活面貌却今非昔比。

她感叹说玛雅文化辉煌一时,曾是印第安人生活水平最高、最强盛的一个文化。但现今他们因文化信仰的牵挂,以致生活停留于过去,沦落成危地马拉低阶级之一。

此外,尤今也将呈献游玩文化遗产地时所拍摄的有趣照片,让读者有更进一步的认识。

尤今热爱自助行。比起准备齐全的旅游团,她更享受自己计划行程的过程,喜欢自由自在地发掘当地风情,寻找新体验、新知识。同时,也很珍惜路途中所遇到的人事物。

人民是国家隐形的大使

她认为,人民是国家隐形的大使。她说: “我们对一个国家念念难忘,不是因该国家美丽的风景,而是该国家热情的人民。”

无论是随团出游或是自助旅行,她建议读者出游应有备而去,出国前查询有关该国家的资料,因为一无所知地去将会一无所得地回来,路途也会困难重重。

“第二,了解是解开误解的第一步。”尤今说道。她表示旅游应入乡随俗,不要一味批评,作比较,而是用心去了解该国家样貌背后的故事,做出应有的妥协。

若想要从旅游达人尤今口中知道更多有关建议,就不应错过她在介绍会上的分享。她也将向读者介绍旅游最佳季节及时段、安全旅游法则等的资讯。

“我们的人生只有单程票,应好好利用,好好将世界看一遍。”尤今鼓励道。她表示,地球就像打开大门的千家万户,而我们应把握机会,出游玩乐,认识异国风情。

联合早报旅游玩家介绍会

日期:5月15日(星期日)

时间:下午1时30分至5时30分

地点:报业中心礼堂

报名费:8元(包含饮品及礼包)

网上报名:

http://pbp.sph.com.sg/zbtravel

读者提供的个人资料,用途仅只限本活动。

– See more at:

http://www.zaobao.com.sg/news/fukan/story20160418-606496#sthash.AKGeJ6OK.dpuf

门帘

《 广州日报》

2016-04-10

门帘

 尤今

  过去,每家每户都顺理成章地在房门口垂挂门帘。

  门帘,既然是家里装饰的一部分,因此,人们在选购门帘时,总是慎重其事。

  门帘的花式、图案和颜色,必须与家具相互配合;布质呢,既要厚、又要软。厚,是为了阻遏房里风光向外泄漏;软,是希望在“帘卷西风”时,能够出现随风翻飞的美姿。

  可别小看这门帘,它功德无量啊!

  简简单单的一块布,却把房内与房外隔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卧房里的人,怡然地享受着独独属于自我的大好时光;卧房外的人,绝不会平白无故地掀你门帘,扰你清静。一间卧房,一种风光。最妙的是:相隔一帘,却心心相印。有什么事儿,轻唤一声,房里的人自会掀开门帘,应你、看你、听你。

  倘若家中有女初长成,门帘还有无穷的“妙用”呢!

  相亲的客人来了,坐在厅里,上了茶以后,待嫁的女儿退返卧房。刚才上茶时,手儿抖,心儿跳,连个正眼也不敢瞧一瞧;现在,躲在门帘后,抚着乱撞心头的小鹿,悄悄地把厅里那个也许将会托付终身的男人狠狠地瞅个一清二楚。

  随着时代的进步,门帘的款式也越变越花哨。

  串珠式的,最是撩人,小巧玲珑圆圆滚滚一串又一串,朦朦胧胧、若隐若现;竹帘式的,庄重雅丽,江山无限风光在竹上。

  现在,时代更进步了,可是,大家都不用门帘了。

  家中各人,回返家中,“嘭”一声,把门关上。关上门的同时,把整颗心也关了起来。

  近在咫尺的人,有远在天涯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