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转刊
向日葵心态
《读者》
《读者》2016年第19期(10月份)
向日葵心态
尤今
新加坡14岁的少女陈莉宣,课余常常到家人经营的摊子上帮父亲用机器榨取甘蔗汁。这一天,很不幸地,她的右手掌不慎绞进快速转动的机器中,拇指、食指和中指硬生生地被绞断了,掌骨也碎了。原本碧绿悦目的甘蔗汁,转瞬就变成了狰狞可怖的猩红色。那天,刚好是冬至,母亲已在家里准备好甜滋滋的汤圆,愉悦地等着父女俩回来共享,万万没有想到,等来的竟是这样一个血淋淋的坏消息。
经过急救之后,食指和中指未救回;医生将右脚趾切下,驳接为右拇指。
陈莉宣的祖母含泪说道:“孙女乖巧懂事,意外发生时,很镇定,连一滴眼泪也没掉,到了病房后,才哭了一场。”然而,最让我惊叹的,不是她不哭的极端坚强,而是她以平常心面对厄运的那种充满阳光的“向日葵心态”。
意外发生后,她的父亲笼罩在恐惧的阴影中,一直无法再开摊做生意。那个他赖以养家糊口的榨甘蔗机,成了他心中的魑魅魍魉。是陈莉宣,勇敢地让父亲返回正常的生活轨道。
她亲自带他去开摊子,在他面前重新启动那台带给她巨大灾难的机器,当绿色的甘蔗汁像小小的山泉一样流泻出来时,她脸上的笑容饱满灿烂,一如向日葵。才14岁,便已展示了一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大智大勇。
当厄运给肉体和精神带来无可弥补的巨大伤害后,一般人都选择逃避——不去想、不去看、不去接触;当逃避不了的时候,他们也许会陷入抑郁中,万劫不复。
然而,陈莉宣选择冷静地面对。
机器不是洪水猛兽,心里的恐惧才是。唯有克服了心理障碍,日子才能如常地过下去。
不快乐的蛹
来源:大洋网—广州日报
16-10-2016
不快乐的蛹
作者:尤 今
坐在我面前的,是个眉头轻锁的少女,她很努力地控制着晃动在眸子里的眼泪,不让它掉落下来。
“妈妈完全不了解我的想法,也从来不尝试去了解;她一厢情愿地要我照着她的方式去生活,有时,我觉得她连每秒我要吸入多少空气都想控制!”
她的母亲是我远房姻亲,不能忘记十多年前初婚时造访她的情形。
坐在厅里,她那张不苟言笑而显得过分严肃的脸,看起来好像是工匠不小心雕坏了的一个塑像。第一句话居然问我什么时候辞职,我反问她干吗要辞职,她认真不苟地说:“结婚后,不是应该留在家里相夫教子吗?”我暗暗心惊:居然还有如此食古不化的人!见我不语,她现身说法:“你看,我是个会计师,可是,女儿一出世,我便辞去了薪金优厚的工作,当个全职母亲;你如果不能全心全意地照顾你的孩子,便没有当母亲的资格!”我唯唯诺诺,不予置评。甲苦心营造的乐园,可能是乙受苦的囹圄。这道理,浅显得我不愿白费唇舌。
之后,我做了母亲,老大、老二、老三相继出世,而我,依然坚守工作的岗位。在教育孩子上,我坚持着某些重要的原则,我刻意让孩子在自由的空间里快乐地成长,孩子是泥,我给他们提供多样化的模子,只要能够成形,是方是圆、是长是扁,随他们。
我那姻亲不同,她要她的女儿是不方不圆不长不扁、恰恰好的那种十全十美型。她放弃专业,改行当“雕塑家”,成功地塑造了一个会弹琴、会跳舞、能绘画、能游泳、兼通三语、精通电脑的完美形象,但是,她忘了放入一个最重要的元素:细腻的爱心。
这少女,明明白白的是一只不快乐的蛹。她的母亲是丝,长年长日紧紧地缠她。
可以预见,这蛹,一旦化蝶,将会飞得远远的,永不回头,永不。
仅此一次
广州日报
23-10-2016
仅此一次
尤今
非常喜欢吃某个摊子的鱼丸面。鱼丸弹性够、鱼味浓;面条清爽适口、不粘不腻,两者配搭得天衣无缝,百吃不厌。最近,再去光顾时,千不该万不该,居然让我看到了摊主一个令人极端恶心的小动作。他当时身着短裤,小腿上那一大片红红的痱子清晰可见,也许是奇痒难当,他伸手去搔,搔了好几秒后,居然便“赤手空拳”地去抓那肥白可爱的鱼丸。
我差一点昏了过去。
从此,罢吃。
好友知悉,笑道:“也许,他就失误这么一次,你怎么就轻易地判他死刑了呢?”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古训不是早已有之?”
其实,许多大错铸成,正因为人们小觑了这仅仅的一次。人人都抱着侥幸的心理,嘿,才一次罢了,怎么会那么巧被撞见、被查到、被发现、被抓着、被逮住呢?偷食禁果的、偷泅赌海的、偷试毒品的、偷窃东西的,通通都以同样的心理来为自己壮胆。
结果,仅仅一次,便成了他们生命中永远的伤痕。他们哀哀悲叹:“为什么我那么倒霉呢?”
实际上,那“仅仅的一次”,只不过是一个开端而已。如果幸运过关,这个“第一次”,可能便是以后“无数次”的“滥觞”了。
香蕉里的爱与恨
《读者》[极品美文]
2016年第16期
香蕉里的爱与恨
尤今
著名作家蔡珠儿在散文“香蕉之死”说了一则触动人心的故事。
这个真实的故事,是希腊朋友瓦西勒斯告诉她的。
以前在希腊,香蕉是异国风味的昂贵水果,只有克里特岛产一点,大部分从非洲老远运来,等辗转运抵他所住的小城,蕉皮早已乌黑瘀伤,价格却毫不疲软。有一天他父亲发薪水,买了一串香蕉回来,很快就被分光,最后剩下一条,他和妹妹追着抢,不惜大打出手,他扯着妹妹的头发喊“小偷”,妹妹也狠狠踢他,大叫“强盗”。父亲闻声赶来,勃然大怒,赏了小偷和强盗各一巴掌,把那条香蕉狠狠踩烂。
读到这儿,我忍不住被蔡珠儿生蹦活跳的文字逗笑了,但是,笑意还在唇边荡漾,泪光却已悄然闪出。
我想起了好友阿舒。
阿舒在家排行第三,上有两个姐姐、下有两个弟弟,一家七口,苦苦地在贫穷的泥沼里挣扎。父亲是建筑工人,母亲是家庭主妇。租了一个房间,却常常交不出房租。房东的目光像秤砣,把阿舒一家人的心压得沉甸甸的。
六岁的阿舒,常常挨饿,瘦得像根柳条。妈妈告诉她,如果太饿了,便去喝水,胃囊灌饱了水,便不会疼痛了。那天,当饥饿的感觉再度化成刀子一寸一寸地凌迟着她的胃囊时,她溜进了厨房。厨房里氤氲着一股甜香的气息,她仰头上望,在壁橱的把手上,高高地挂着一串黄到了巅峰状态的香蕉,非常饱满、非常诱惑。她贪婪地看着,连眸子也泌出了唾液。就在这时,房东迈了进来。冷冷地瞅了她一眼,当着她的面,摘下一根香蕉,剥开蕉皮,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少不更事的阿舒,呆呆地站着、傻傻地看着。饿坏了的她,奢望一个善意的施舍。房东慢条斯理地吃完后,将不谙世事的香蕉皮朝她抛去,空荡荡的香蕉皮,带着一丝残存的香气,落在她赤裸裸的脚背上,柔软而又冰凉。房东俯首看她,荡在眸子里的笑意,轻蔑而又刻薄。她说:“你去,叫你妈还房租。房租还了,我便赏你一条香蕉。”说着,又刻意摘下了一条香蕉,从窗口丢了出去,恶狠狠地说:“告诉你妈,如果再过几天房租依然不还,你们一家便像这条香蕉一样,滚出屋子,到街头去睡。”
阿舒早熟,这件让她备受侮辱的事,成了她日后拼死奋斗的驱策力。
日后当上了会计师的她,忆述这桩让她受伤的往事时,声音里还饱饱地含着泪水:
“房东把房间连同自己的舒适和隐私一起租出去,图的,不就是房租吗?我们常常拖欠房租,肯定也影响了他们的生计。错在我们,她给我们白眼和冷脸,是我们咎由自取,怪不得她。但是,她在厨房里恣意而冷酷地践踏一个无辜小孩的自尊,却是一种精神的虐待。”
如今,阿舒在自家后园里栽种了好几株香蕉树。她努力浇水除虫施肥,树则卖力结出丰美肥硕的香蕉。她大串小串地捎着、提着,送给张三李四、甲乙丙丁。香蕉柔润香甜,大家交口赞誉,她笑嘻嘻地说道:“分享,就是福啊!”
阿舒认为穷困唯一的“克星”便是教育,所以,常常捐款给学校,资助贫家子弟升读大学。
当年,那一条飞出窗外的香蕉,并没有在磕磕碰碰的艰苦岁月里转化为一支伤人的暗箭或一把捅人的匕首;反之,经过了时间的沉淀与生活的历练,它化成了一颗温柔的爱心。
愚者与智者的分野,就在于此。
种瓜得瓜
《意林·作文素材》2016年第10期
(2016年09月25日 )
种瓜得瓜
作者:尤今
【适用话题】感恩 付出 耕耘与收获 母子之爱
天空,受伤了,呈现一片含糊不清的灰黑色。邋遢的云朵,像是扯烂了的旧棉絮,东一块,西一团,有气无力地挂在岌岌可危的天幕上。邻国印度尼西亚“烧芭”所引起的林火,使新加坡遭受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烟霾灾害。
我吸进肺里的每一口气,都沉甸甸地裹着脏兮兮的灰烬,呼吸管道严重淤塞,十分辛苦。去看医生,回家时,在大门口碰到刚刚下班的儿子。
看到脸如死灰的我,他问明原委,一声不响又驾车出去了。少顷,捧着一个大大的空气净化器回来,手脚麻利地安置在我卧房里,说:“妈妈,今晚你一定能够睡得舒舒服服的。”我服了药,昏昏沉沉,倒头便睡。半夜醒来,看到一个硕长的黑影蹲在床边,吓了一大跳。仔细再看,原来是儿子。他轻声说道:“我来检查空气净化器工作得顺不顺。”
在这一刻,我的心弦,很温柔地被牵动了。
那一年,日胜远赴沙特阿拉伯工作,我偕同两岁的儿子同去大漠生活。就在这个风沙迷蒙的地方,他患上了哮喘病。
每回病发,他便好像是被滔天巨浪冲上岸的一尾鱼,暴突的眼珠仿佛随时会脱离眼眶飞弹出来。痛苦地张着的嘴巴,像一个绝望的黑洞;肺部呢,则是坏损的抽风机,咝咝作响。我十万火急地抱着他赶往医院,初到大漠的他,胖嘟嘟的,抱在怀里,很沉、很重;他喘,我也喘。在高达40℃近乎燃烧的天气里赶抵医院时,飙出的汗,化成了背上的一层糨糊,母子俩的脸,都白得像鱼腹。他在氧气罩里吸足了氧气而缓过气来时,我却瘫坐一边,骨头散散垮垮的,撑不起一身的重量。
最糟的是夜半发病,在夜色里,手忙脚乱地扑向医院。经过治疗后,他安稳地睡去了,我却不敢掉以轻心,在病榻旁一直守到天色泛白,见他无事了,才勉强合眼小睡一会儿。在大漠里,无数个夜晚,我的睡眠,就这样被他的哮喘病捅得像一张渔网,满是网眼。
原本打算在大漠住上三年,但是,他三天两头发病,身子好似被扎了一个孔的气球,扁得像张纸。终于,医生劝我搬离大漠。
千山万水地飞回家,他的哮喘病却未能断根。
西医治不了,我便四处寻求偏方,什么蝙蝠干、鳄鱼肉,全都买来给他炖汤喝,焦虑得连蓬蓬勃勃的头发也萎萎蔫蔫地憔悴了。有时,他闹脾气,不肯喝那有着些许怪味的汤,我便耐着性子,给他讲故事、陪他看电视,一小匙一小匙地喂他。一碗汤,拖拖拉拉地喝上一个多小时,对于“分秒必争”的我来说,这样子挥霍时间,是近乎“奢侈”的。
到了五六岁时,他哮喘病发作,我已抱不动他,只能背他。他那断断续续好似随时会画上句号的呼吸声落在耳里,像揪心的雷声,我步履沉重地走着,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他察觉了,便语不成调地说:“妈……妈,你……不要……不要哭……”
终于,无比艰难地、一寸一寸地把他拉拔成人。
爱,是瓜也是豆吧,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现在,成长了的儿子,总想方设法把鬓已斑白的妈妈妥妥帖帖地照顾好。
【素材分析】有投入,就有回报,尽管很多时候我们并未奢求回报。当故事中的母亲尤今含辛茹苦、竭尽全力呵护自己病弱的儿子时,她唯一的奢求,就是儿子能早日摆脱哮喘病的折磨,成为一个健康的人。其实,儿子报恩的种子是在母亲当初倾心照顾他时就播种下了的。亲人之间是这样,素昧平生的人之间也是如此。
【速用名言】
1.人必须要有耐心,特别是要有信心。
——法国科学家 居里夫人
2.生命的意义在于付出,在于给予,而不在于接受,也不在于争取。——现代文学家 巴金
所属: 作文素材 标签:《意林·作文素材》, , 尤今
怠慢
《 广州日报》
2016-05-22
怠 慢
尤今
一位到新加坡游览了两个星期的外地朋友,在临别晚宴上,谈起新加坡的名胜,如数家珍。唐城、虎豹别墅、飞禽公园、植物园、中央公园、范克里夫水族馆、双林寺、天福宫、鳄鱼园、动物园、圣淘沙、乌敏岛、圣约翰岛、龟屿,等等,都印上了他清晰的足迹。
我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越听,越惭愧。
他眉飞色舞地描绘着的好些名胜,寻幽探密的好些岛屿,都是我足迹未及的。
不是全然缺乏寻访探究的好奇心,只是因为这些名胜都近在咫尺,就像是握在掌心里的东西一样安全牢靠。心里老想:又飞不掉,急什么嘛!这样无意识地一日拖一日,一年拖一年。地方慢慢地老去了,人呢,始终没有把脚步印上去。最糟糕的是;不去、不看,心里居然也没有任何遗憾的感觉。
近读上海女作家查志华女士的散文集《无华小文》,内有一段文字,好似鼓槌一样,狠狠地敲在我心叶上:
“人对自己初来乍到的城市都有一种寻访探究的浓厚兴趣,而对自己生活其中几年几十年的地方却常常无意中薄视并怠慢了,所以有人写诗说:熟悉的地方无风景。”
薄视、怠慢。
对对对,身在庐山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因置身于庐山的那个人对于气势磅礴的庐山心存怠慢。
被“怠慢”了的风景,可以等——即使等上十年八年,那风景,依然妩媚如昔。可是,倘若被“怠慢”了的是人才,这人才,可经不起一等再等呀!
饼干
《 广州日报》
2016-05-19
饼干
尤今
饼干,是孩子永远的零食。
它花样多,款式繁,孩子一见着它,便眼花缭乱,心慌意乱。
最爱的是肚脐宝石饼干。圆圆的一粒粒,上面嵌着五颜六色的糖霜。糖霜的形状,像火,一把把幽幽地烧着,烧得馋嘴小孩口涎长流。饼极脆,糖更脆。轻轻一咬,“咋啦”一声,金碎玉裂,糖味和饼味,相互交缠,小孩一口一粒,吃得欢天喜地。在那个生活艰苦的年头里,肚脐宝石饼不是一想便有的。有时,考到了好成绩,母亲给五分或一毛,当作嘉奖。钱一落入掌心,肚脐宝石饼便在脑中发出了无声的呼唤。跑去杂货店,看到玻璃瓶里那粒粒粲然生光的肚脐宝石饼,整颗心、整个的童年,都被它照亮了。
另一种印象极深的,是苏打饼。四四方方的,像一张表情木然的脸。小孩不爱它,嫌它淡然无味。可是,每每一生病,它便好像鬼魅一样,伴着惨白的牛奶,无声无息地飘到你病榻来。吃进口里,粗粗糙糙的、干干燥燥的,好似在吞木屑呢!
现在,人到中年。
尽管外头世界已经起了惊天动地的变化,尽管许多东西都已经推陈出新,然而,奇怪的是:肚脐宝石饼和苏打饼,居然都不曾残酷的被时代所淘汰,依然十年如一日地蹲在大大的玻璃瓶里,默默度日。
偶尔买来吃,然而,感受已迥然不同。
食肚脐宝石饼,当那腻人的甜味天真无邪地蹿出来而幼稚无知地缠在舌头上时,我仿佛听到响自体内一声比一声清晰的“警钟”——甜,是健康的“公敌”哪!原本“避之唯恐不及”的苏打饼呢,成了中年情怀里的最爱。淡淡的饼味里,有一种隽永的香。咀嚼过后,满口生津。
口味的转变,原本不足为奇,问题是许多成人看到孩子放怀大吃肚脐宝石饼时,便大声叱斥“糖霜坏牙”,彻底忘怀这曾经是他童年的“宠物”!每每碰上这种情形,我仿佛便看到了一条“无形的沟”,充满了嘲弄意味的横在上下两代之间。
快乐的菌
《 广州日报》
2016-05-12
快乐的菌
尤今
都认为我是个快乐的人。
快乐,只因为我不“姑息养奸”。
“奸”,指的是藏在每个人脑子里专门制造忧悒元素的那个“小奸人”。
有人刻意养它,把它养得肥肥大大的,恣意作祟。
风平浪静时,他们把“小奸人”放出去,让它四处收集闲言闲语,然后,浸在这些无中生有的小道消息里,自虐地痛苦。
生活翻风起浪时,他们让平时便已“养尊处优”的“小奸人”洋洋得意地把微风化成台风,将微波变成巨浪。然后,在被夸大了的那种台风和巨浪里,哀哀悲泣,惶惶不可终日。有一天,当真正的狂风卷来而滔天的巨浪掀起时,他们便会被放任无羁而又胡作非为的“小奸人”硬生生地折磨至死。
我呢,不姑息养奸,从不、绝不、永远不。
我知它在,可是,我不理它、不管它、不听它、不说它,更重要的,不养它。
我生活的格子,密密地填满了,没有余隙给它为非作歹。尽管獐头鼠目的它终日在那儿探头探脑,可是,总找不到可以乘虚而入的门槛。
偶尔风起浪生而它蠢蠢欲动,我便全力以赴地与它对抗,绝不让它有茁壮成长的机会。当然,它也有良机得逞而兴风作浪的时候,可是,就算处在下下之劣势,我还是坚持“绝不养它”的大原则,它缺乏“养分”,孤军作战,过不多久,便自动“饿瘪”了。
我不养奸,但是,我养菌——快乐的菌。
养壮它、养肥它,然后,让它在文字里大量的繁殖,再把它传给所有接触那文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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